许子尧似乎提前做好了很多准备,以至于他把我带到他父母住处时,他母亲给我们开门,见到我来一点没有惊讶,平淡地上下打量着我,脸色并不好看。
我木木地望向眼前比我妈虚长几岁的中年妇女,即便年近五十却保养得非常好,眉宇之间同许子尧有着五六分相似。
略带压抑的沉默氛围,许子尧忙化解尴尬,笑着说,“妈,你怎么亲自来给我们开门?家里不是有阿姨?”
相比于平时脏话连篇,今天的许子尧讲话温和了许多。
许子尧母亲将视线挪到许子尧身上,没好气地回,“我儿子都娶媳妇了,我不能提前见一下我的儿媳妇吗?”
“好好好,儿子马上给你介绍,妈,她就是小敏。”许子尧一边说,一边随性地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
“小敏,这是我妈,你可以叫和我一起叫……”
“不必,你还是叫我许伯母吧。”许子尧的母亲立刻打断许子尧的话,脸上的寒意又增加了几分。
我轻抿一下嘴唇,依旧扯出一抹笑打招呼,“许伯母,您好!”
即便我心里很清楚许子尧的母亲并不喜欢我这个媳妇,甚至还反感我,可我毕竟是晚辈,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长辈。
见我礼貌打招呼,许子尧母亲眼眸里竟然闪过一次诧异,不过很快又变回冷漠,然后面无表情地领我和许子尧进门。
进门之后,只见一个老人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似乎等着我和许子尧。
老人高鼻梁茶色瞳孔,板着一张严肃的脸。
“子尧,她就是你娶的媳妇?”老人开口。
“对。”即便只有一个字,可许子尧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说完,他还不忘伸手来牵住我不安的手,对我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我有他在不要怕。
他的手掌温柔而宽厚,给我一种沁入心田的暖意,我知道他一定是察觉到了我心底的不安情绪。
谁知沙发上坐着的许子尧父亲突然间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指着我的脸吼,“畜生,你看清楚她不是静娴,你怎么因为这张脸就要定了这个女人?”
话落,许子尧勾唇一笑,笑容里满是讽刺,“爸,你好意思跟我提静娴,当年要不是你静娴会阴错阳差嫁给书安吗?”
“你……”许子尧父亲气结,瞪着许子尧半天没说话。
“爸,我不是十年前的子尧了,你甭想再干涉我的生活。”许子尧边说边握紧了我的手,直截了当继续说,“我和小敏去年就已经领证结婚了,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她都是许家的儿媳妇,默默的母亲。”
“畜生,你再说一遍。”许子尧父亲暴跳如雷起来,怒气冲天地看着许子尧和我。
话音落至,许子尧握紧了一下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起伏。
“爸,我今天带小敏过来只不过是让你和妈见一下她。她不是静娴,也不是静娴的影子,她是我合法妻子,我儿子的母亲。我不会再重蹈十年前的覆辙。”
这话一说出来,此刻我的心里溢满了暖意,不管外人怎么看我,把我当成谁的影子,我只知道在我爱的男人面前我是叶小敏而不是不是宋静娴,是他合法妻子,儿子的母亲,这就够了。
“畜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对得起静茹吗?对得起宋家?”许子尧父亲暴怒得更厉害了。
许子尧仰头长笑一声,眉梢一扬对着他父亲挑衅,“爸,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弥补对宋家的愧疚才把静茹硬塞给我的,我才不要……”
“啪——”极其清脆的一声响彻底打断了许子尧的话,而我站在一旁的我震惊了,我没想到许子尧父亲会抬手往许子尧脸色抡一巴掌。
许子尧父亲手还停滞在半空中,半天没回过神来。
错愕中的许子尧胸口起伏较大,半响之后,怒极反笑,“爸,你这一巴掌打得真是时候,让我更加清醒我娶小敏是正确的选择。”
许子尧父亲看了一眼许子尧,眼神中有些无奈,将头转到另一旁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许伯母快步走了过来,对我冷言相对,“子尧,妈知道你放不下静娴,不喜欢静茹,可你没有必要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吧。”
许子尧母亲不屑瞟了我一眼,继续说,“子尧,别人穿过的破鞋,你再穿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她长得像静娴嘛,大不了我们以后再找一个跟静娴一模一样的女人。你听妈的话先跟这个女人把婚离了好不好?”
因为曾被人强女干过,听到过不少羞辱性的言语,可相比于许子尧母亲说的话,都不算什么,言语能伤人到什么地步,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
察觉到我的异样,许子尧伸手把我抱进他怀里,把我的腰揽得紧紧的,随即在我脸颊边轻轻一吻,然后对他母亲冷笑着说,“妈,我本以为在这个家里还有你支持我,可没想到你和我爸一丘之貉,那我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你……”许子尧母亲一听,脸被气得通红通红的,怒视着我,眼睛里的火气似乎能将我燃烧殆尽。
正在着剑拔弩张之际,突然楼上传来了默默下楼喊爸爸妈妈的声音。
许子尧一听默默下来了,立刻松开手抱起朝他迎面扑来的默默,相比于刚刚的横眉冷目他父母,他对默默却又抱又亲,温柔得很。
同默默亲昵完之后,许子尧牵起了我的手,冲我笑着说,“小敏,我们回家。”
显然,许子尧已经把他父母当成了透明人无视他们的存在。
而我却不能,尽管我知道我不被许子尧的父母待见,可我毕竟是他们的媳妇。
考虑了一下,我先是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笑着说了一声,“许伯伯,许伯母,小敏以后再来看您们。”
被许子尧带出了他父母的住处之后,一上车他就握拳往方向盘上锤,坐在后排的默默被吓到了,立马躲进我的怀里。
我咬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不知道许子尧以前同他的父母关系如何?我只知道今天因为我的原因,他同他父母关系更僵了一步。
回到家后,许子尧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临近中午我本打算去书房叫他吃饭,却不想在书房门外,被默默阻止了。
我好奇地问默默原因。
默默对我伸出了一个嘘手势,将我拉到一边,小声地对我说,“妈妈,爸爸和爷爷奶奶吵过架之后,心情就会很差,妈妈不要去叫他,不然他会对你发火的。”
我有些懵了,以许子尧对默默的疼爱程度竟然都会默默发火,而我也只能识趣的不去打扰。
下午我陪着默默看动画片,傍晚时候早早做好了晚饭。
吃完晚饭,把默默哄睡着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去书房叫许子尧吃一些东西,虽然我知道他身体很好,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还是会饿的。
敲了好久,许子尧才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满屋子的烟味立刻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咳嗦了几声。
没咳几声,许子尧一把将我搂住,他的气息掺杂着烟草味迎面而来,我的耳根子有点痒。
尔后,许子尧用手撩动了我耳边的细碎头发,柔声说,“小敏,让你受委屈了。”
话落,我鼻子莫名地酸酸的,中午经默默提醒,我本以为我敲门他会对我发火,可没想到是这么窝心的一句话。
以前我总认为许子尧霸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此时此刻我却发现他有时候会温柔得不像话。
想到这,我一时情动,先许子尧一步,捉住了他的唇,学着他吻我的霸道方式,主动撬开他的牙齿,与他舌尖缠绵。
见我主动,许子尧立马关上房门,将我身体抵在门上,手胡乱地在我背上摸索,呼吸开始一下子错乱,像是无意触碰的琴弦,发出不规则的颤音。
随即而来,许子尧的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从我的额头开始,然后是鼻尖,脸颊……
“小敏,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嗯。”许子尧喘着气,唇齿间挤出了几个字。
我早已经溃不成军,回答不上来。
许子尧一把将我身体翻了一下,随即贴合着我的后背,附身在我耳边又说了一句,“小敏,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话落,我正准备回答,许子尧却一把把我的脸扳了过来,用嘴唇彻底封住了我的呼吸……
唇齿交缠了一会,突然一阵轻微的刺痛,我身体本能地绷紧。
许子尧察觉到我的不适应,放慢了速度,一点一滴徐徐地来,温柔得不像话。
慢慢地疼痛渐渐淡去,随后我感觉我的身体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如同浮萍一样贴着门板。
身体的愉悦攀至高峰时,许子尧伏在我身上,对我深深的一吻,之后在唇贴在我耳后,低声说,“小敏,我爱你。”
这是我和许子尧确认关系以来,他第一次向我表白,殊不知听完他这句“我爱你”之后的,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最后被他送进监狱的前几个月还在想他这三个字究竟含了几分真心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