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我对齐唐的了解,一定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隐情,于是我开口问,“齐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敏,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就在教堂的停车场等我就好,我尽快赶过来到你走,明天再把你交还给许子尧。”齐唐语气更加焦急了,就跟下一刻火要烧到眉毛似的。
“齐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直说,你告诉我,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好不好,不然我……”
“嘟嘟嘟……”还没等我讲完,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我立刻火急火燎地再次拨通齐唐的号码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齐唐之前不是说在香港出差,得要三个多月嘛,怎么快回来呢?
然而等我拨出齐唐的号码,电话那端传来机械的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此时我的心更是死死地揪在了一起,越发觉得今天的婚礼不会那么顺顺利利,真的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可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竟然能让齐唐这么反常地阻止我?
正在思索之际,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有节奏地响起,渐渐向我靠近。
我回头,是马菁,只见马菁正急匆匆地朝着我这边赶来,心急如焚地跟我说,“小敏,你还在墨迹什么,大家都在等你,快点呀。”
我尴尬地忙哦了一声,才发现秦叔早就不在车上,空荡的车厢只剩下我一个人。
于是我在马菁的搀扶下,缓慢地下来车,马菁顺便帮我拿起拖到我脚踝的婚纱裙摆。
“小敏,小敏……”马菁喊了我几声。
我失措地转过头问她,“怎么呢?”
“小敏,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马菁直截了当地问,一脸的担心。
我摇了摇头,淡淡地笑着说没事,可心里却隐隐感觉即将有一场暴风雨要马上降临了。
由于我和马菁都踩着高跟鞋,再加上她得扶着我,我们两个人走路速度比较缓慢,走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到教堂给我们安排的休息室。
一到休息室,许子尧立刻迎上来关心地问我,“小敏,怎么呢?”
我有些惊魂未定,嘴巴抿成了一条线对他摇了摇头,告诉他我没事挺好的。
然,许子尧还是不放心,深邃的眸子灼灼地盯着我,双眉紧紧蹙在一起,沉默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知道我隐瞒不了许子尧,索性直接开口,我紧张地说,“子尧,昨晚……昨晚我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他警告我今天不要跟你办婚礼,他不是别人,就是那个……”
“航哥是吧。”许子尧立刻打断我的话,视线从我身上挪走,看向旁处,眼神像深潭一样,难以捉摸。
良久之后,许子尧伸出手,用眼神示意我把手给他。
我立马把手递给他,手掌贴着他的手掌上,下一秒他立马把他的五根手指见缝插进,与我十指相握着,随即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通过手掌心传递给我的温暖。
此时此刻,我心底深处的不安消失殆尽,因为我相信即便婚礼真的不顺利,真要发生什么事,许子尧都会帮我扛着,他的肩膀永远可以让我依靠着……
然而我错了,彻底地错了,因为至始至终伤我最深的不是别人而是许子尧,我一直用尽真心去爱的男人。
当我挽着钟姨的胳膊,手里紧紧攥着捧花,听着教堂乐队播放的《婚礼进行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步步地靠近站在教堂正中间,跟我相隔而是二三十米远的许子尧。
没想到走到两三米的时候,坐下台下的宋静茹忽然跟一阵风似的,快速冲到我和钟姨面前,趁着我和钟姨还没有过来之际,猛地往我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真的很清脆,从听到声音就可以感觉出她几乎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在扇我这一巴掌。
由于宋静茹速度很快,导致我和钟姨都措手不及,而我身体也因为那一巴掌摇晃了几下,好在钟姨反应快速,一把将我摇晃的身体扶得稳稳当当的。
而我呆滞了两三秒,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才让我清醒地反应过来,手立刻捂住被宋静茹扇过巴掌的一侧脸,一双眼睛极其愤怒地瞪着她。
当我正准备开口质问宋静茹发什么疯时,钟姨早我一步“啪”的一声狠狠地朝宋静茹甩了一巴掌,声音也是清脆的,可想而知也是用了极大力气的。
宋静茹捂着脸看向钟姨,估计她没料到钟姨会早我一步对她动手,嘴里喃喃自语说,“你竟然打我,你这个老女人竟然动手打我,我爸可是宋氏实业的宋文晋……”
钟姨冷笑一声,随即双目猩红地对着反应迟钝的宋静茹,震怒道,“我打你怎么呢,不要说是你这个小贱人,哪怕是宋文晋我也敢动手,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把破坏我女儿的婚礼,不要说一巴掌,就是杀了你,我也不解气……”
“你这个老女人,竟然骂我是贱人。”宋静茹一边重复着钟姨对她的辱骂,一边快速地伸手准备再扇我巴掌,却不想手臂刚到半空中被人截住了。
拦截住宋静茹的不是别人,而是快步冲到我和钟姨面前的许子尧。
此时的许子尧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让人恐惧害怕的森然,我知道许子尧怒了,真的怒了,要不然眼神中也不会有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狠戾。
随即他慢慢俯下身体,步步紧逼着宋静茹的脸,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宋静茹,你他妈的竟然敢动手打我老婆。”
宋静茹身体渐渐随着许子尧的紧逼而缓缓倾斜着,她拼命地摇着头,梨花带雨的哭着,抽泣地说,“子尧哥,我知道你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像我姐才跟她结婚的,还有你八年前强女干过她,觉得对不起她,心里自责,才会娶她的对不对……”
“啪”,宋静茹的最后一个字还没有拖长音就被淹没了,随即而来的又是许子尧一个巴掌。
宋静茹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倒地。
随着那一声“砰”的闷响,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如同被人用一把巨大的铁榔头猛地砸到头上,疼痛来的太剧烈和意外了,随即身体似乎都麻木了,反而不感觉疼痛了。
我呆呆地望着余怒未消的许子尧,脑海里不住地回忆着两三分钟前宋静茹讲的那句话,她说许子尧是因为自责才娶我的,而自责的原因竟然是他在八年前强女干过我。
这么说,八年前那个像恶魔一样对我的男人是许子尧,竟然是许子尧!
怎么会是许子尧呢?他是我爱的男人,是我丈夫呀!
忽然我感觉我的眼前发黑,膝盖簌簌地颤抖着,人摇摇晃晃地向地上倒去,好在身旁的钟姨一把扶住了我。
许子尧见状也立马伸手准备来扶我,我忙别过脑袋没看他,抬头看向旁处,只感觉天旋地转,红毯两边的装饰的鲜花和灯光在我眼前闪烁着,闪着我眼前一片花白,什么都看不清。
“小敏,小敏,你还好吗?”钟姨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问。
我跟一个脱线了的木偶一样,恍恍惚惚地摇着头,嘴巴颤抖地一遍遍地说着没事两个字。
此时脑海里迅速闪过八年前,我在车上我被人强女干的始末。
原本我以为我会把的初次送给顾超,没想到当我颤颤巍巍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发现顾超被人打晕了,而还没等我看清是谁打昏了顾超时,一个男人在我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对我用强,他就跟一个嗜血的吸血鬼一样,不顾及我的剧痛和挣扎,风驰电擎犹如猎豹的速度在我身上折腾着……
我尝试过抬头看恶魔的面容,却不料恶魔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把我的身体翻过来,跟烙饼似的,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袭击着我的身体。
我也忘了我被折腾了几次,只知道等我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而我没想到那个像梦魇一样困扰着我的噩梦男人竟然会是许子尧!
“许子尧,为什么?我想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强女干我的男人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竟然是你……”我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吼,声音尖锐而响亮,我顾不得在场的那些嘉宾和亲朋好友。
一问完,我一边扯掉盘在头发上的白色头纱,一边用双手使劲地发疯般的撕扯着。
头纱很快被我扯得四分五裂纷纷散落在地上,而此时我的心就跟洒在地上的头纱一样,四分五裂着,不过让我心四分五裂的人是许子尧,是他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把我心上的肉一块块地挖去,那种痛比凌迟还痛上数十倍。
“小敏……”许子尧身体剧烈得一怔,脸上刹那间苍白得一点血丝都没有,好一会之后,他才失魂落魄地说,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气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是我,我当时喝醉了,才会……”
“够了,许子尧,我不要再听你的借口了,你知不知道是你把我的人生轨迹给彻彻底底地改变了,我恨你。”
我几乎是扯着嗓子对许子尧在声嘶歇底地嘶吼着,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喊着,泪眼早已簌簌地落下,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没有一点儿间断的。
八年前,我曾以为我被人在夜黑风高的车上强女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可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我最大的痛是嫁给许子尧,并且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就像我一点点很努力很艰辛地爬上了悬崖,好不容易可以站在了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在我最欢喜最幸福的那一刻,却不想一个转身间我被人狠狠地推下了悬崖,粉身碎骨得疼痛莫过于此。
“小敏,许子尧是真心爱你的。”马菁走过来安抚着我的情绪,眼里闪着泪花。
我迷茫地看向马菁,大脑忽然嗡嗡作响,随即陷入一大片空白,然后喘着粗气,嘴巴一张一合了好几次,才缓缓地开口问,“马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许子尧是当年强女干我的那个男人了。”
其实从前些天马菁第一次见到许子尧后,重重反常的行为我就应该猜到的,还有昨天当我知道她和赵弋产生了感情之后,她用假设问我如果许子尧是当年欺负我的男人时,我就应该想到的。
以前听马菁提过,她说当年跟她打听我的男人姓沈,长得挺斯文的,也很帅气,二十四五岁左右初次听到姓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书安,为此我还特意在沈书安假装失忆的时候让马菁去了一趟医院,结果得到的答案不是沈书安。
后来我没有再去多想,毕竟天下间姓沈的人很多,但是我遗漏了一个很关键的细节,那就是许子尧跟沈书安的关系非比寻常,而我长得像宋静娴,沈书安会去找我正常,许子尧找我也很正常。
再者许子尧如果真要打听跟宋静娴长得很像的我,多少会忌讳一下宋静娴和沈书安结过婚的事,即便他很想打听,也只能用沈书安的身份去打听。
马菁一把把我抱住,头置在我的肩膀上哇的一声哭起来,一边哭泣,一边说,“小敏,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的,对不起,其实在第一次见到许子尧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他,是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麻木地问。
是的,马菁有过好几次机会都可以告诉我,甚至昨天她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她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为什么不接下去说了,如果将接下去说,或许今天的心痛会稍稍减少几分。
与其让宋静茹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让我知道真相,还不如让马菁告诉我,最起码我会好受一些,真的会好受一些。
马菁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缓缓地解释说,“小敏,我不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真的,我看得出许子尧是真心爱你的,虽然他是当年那个强女干你的男人,可是他答应过我会用一辈子去爱你,珍惜你,疼惜你的。我们赶紧擦干眼泪,继续举行婚礼好不好?”
话音还未落,我怒极反笑,渐渐地笑得很大声,随即松开马菁的怀抱,也松开钟姨双手对我的搀扶,我一步步地往后退,视线早就变得模糊不堪,眼前依稀闪着钟姨,马菁还有许子尧等人的身影。
我将视线移到始作俑者的许子尧身上,他的手还保持在先前的姿势停下半空中,就好像被人点住穴道一样,眼底尽是绝望和哀恸,估计他也知道当我得知真相后,我不会原谅他……
倒退了几步远之后,我的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绊,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因为心上的疼痛早已让我全身麻木,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而我没有站起来,而是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再一次仍由眼泪无声无息地坠落。
“小敏,干妈扶你起来……”钟姨几乎是立刻冲到我面前。
然而在钟姨还没有弯下身体的时候,我猛地伸手拦住她,冷笑地问,“干妈,你也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话落的一瞬间,钟姨动作一僵,一脸的不自然,嘴巴上下张张合合了好几次,也没能吐出只言片语。
即便钟姨没有亲口跟我说,其实我也大致猜到了,要不然在前些天,马菁第一次见到许子尧时,马菁准备跟我坦承的时候,钟姨也不会阻止马菁说下去,很显然钟姨也早就知道了,甚至知道的比马菁早很多。
不过想想钟姨知道也不稀奇,毕竟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只要调查一下就可以得知,只有我一个人傻乎乎地被蒙在骨子里,对,只有我,想必那个赵弋也知道了,要不然昨天赵弋准备讲什么的时候,马菁脸上神情也不会那么担心害怕。
其实马菁不是担心害怕赵弋会伤害我,而是担心赵弋把许子尧就是强女干我的那个男人真相告诉我。
果然有时候伤害我们最深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身边最亲近的人,因为我们在乎,真的很在乎,旁人的欺骗不算什么,身旁人的欺骗才是最痛的,而此时此刻的我是肝肠寸断地痛苦,不,听过是痛苦到了极点,因为我身边的人都联起手来欺骗我,把我当猴耍,当三岁小孩一样糊弄着……
“哈哈哈……”想到这,我忍不住仰头大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再一次汹涌泛滥起来。
“小敏,不哭,我带你走。”齐唐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我的跟前,对我伸出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