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陌生,这张床我躺过。
是沈书安的床。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睡觉前我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沈书安家里,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我正思索之际,沈书安直接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饭菜,见到我睁开了眼,笑着问:“身体好一些了吗?”
我迷茫地点点头:“那个我怎么会出现在你家,我不是在……”
“是盼盼打电话让我把你接过来的。”
我猛然记起,早上我同沈盼盼哭诉完之后,沈盼盼说了一句她会想办法帮我摆脱许子尧。
难不成沈书安就是沈盼盼口中所谓的办法?
可是我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沈书安的床上?
噢,对了,临睡前沈盼盼给我热了一杯牛奶,沈盼盼一定是在牛奶里放了安眠药!
“为什么?”我开口问。
沈书安走到床沿边,坐下,双眸凝视着我:“小敏,盼盼让我好好照顾你,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吗?”
沈书安的眼神如他的人一样,温柔似水,带着一种淡淡的蛊惑。
对视了几秒,我逃避地撇开头:“那个……我和那个许子尧结婚了。”
“我知道。”沈书安语气坚定。
“既然你知道,你就应该知道我已婚了,我和你……不合适。”
“我不在乎,我会让子尧和你离婚的。”
沈书安一边说,一边把我身子转到他这边,让我面对着他。
此时此刻,按照道理来说我心中应该因为沈书安的这几句话泛起深深浅浅的涟漪。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就像许子尧先前对我说的,沈书安对我没有多少真心。
像他这样一个优秀接近完美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看上我,我心里很有自知自明,我的相貌虽说算得上姿色不错,可是还没有到达倾国倾城的那一步。
再者依沈书安的社会阅历和已过而立之年来看,怎么可能忽然之间爱上一个陌生的我,而且我还是一双破鞋。
想了好一会,我郑重地说:“沈书安,我很感激你几次三番地救我,但是我我真的不适合你,即便我和许子尧离婚了,我还是不适合你。外面的好女孩多的去了,你犯不着为我这一个二手女人想不开。”
话落,沈书安瞟了我一眼,忽然笑着调侃:“二手女人?这个词挺新鲜的,按照你这么讲,我应该就是二手男人了。”
“二手男人?”我诧异。
我记得沈盼盼提到过沈书安是黄金单身汉,怎么可能是二手男人?
沈书安不给我惊讶时间,直接开口解释:“我结过婚了。”
“啊?”我错愕地大叫了一声。
“可是没多久她就走了。”
我愣了一下,只见沈书安眉宇之间似乎有化不开的忧伤,那抹忧伤似朱砂一般,不明显却根深蒂固。
犹豫了好一会,我才开口:“为什么是我?”
“要听实话还是假话?”沈书安轻笑了一声。
虽然是笑着,但是他的眉心紧锁,我知道他还沉浸在回忆中。
“真话假话我都要听。”
沈书安没有回答我,而是把头转向窗外,我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此时窗外月明星稀,只有寥寥数颗寒星悬挂在空中。
而沈书安的双眸此时也如空中的寒星一般寂寥。
过了好一会,他才呢喃一句:“因为你长得很像她,这是实话。至于假话,我对你有好感。”
话落,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种复杂的关系,让我不喜欢,但是却能很好地解释沈书安对我的特殊情感。
之后沈书安也没再说什么,我也没有再问。
吃完沈书安的送来的饭菜,我又躺了一会。
许是因为沈盼盼给我下的药重了一些,以至于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而梦里我再一次经历了七年前在车里被人强女干了的屈辱一夜。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梦中的惊悚让我全身冒着虚汗。
起身去客厅,房间鸦雀无声,只有茶几上有着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锅里有小米粥。
我将纸条一扔,去卫生间洗手台前,弯腰打开水龙头,拿冷水不停地扑脸,我告诉自己:叶小敏就是叶小敏,才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洗完脸更加清醒了,收拾好东西,直接走人。
由于身上没有分文,只好步走回去。
回到沈盼盼家,沈盼盼正在吃着早饭,见我回来了,一脸惊讶。
我指着沈盼盼的鼻子直接开骂:“沈盼盼,你奶奶的,你把我送给沈书安你到底几个意思?”
沈盼盼又惊又喜,抽泣着说:“老娘还不是为你好,我堂哥对你的心思你以为老娘我看不出来吗?”
我继续假装生气:“沈盼盼,你要赶我走直说,甭拿那些借口,大不了我沦落街头。”
话落,沈盼盼立马走上前,一把将我抱住,对着我的后背一阵猛打:“老娘才不赶你走,老娘那么稀罕你,怎么忍心看你沦落街头?”
我和沈盼盼就在来回爆粗口中和好了,然而我并没有把沈书安结过婚的事同沈盼盼讲。
沈盼盼都不知道沈书安吸烟,更何况结婚,再者这些事毕竟涉及隐私,没有必要弄得人人皆知。
之后,沈盼盼把我的包和手机还给我,说是有人昨晚来敲门,然后她开门不见人影,却在地上看到了我的包和手机。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许子尧,但是我敢肯定一定是许子尧的人。
而我没想到拿到我手机不到一个上午,中午许子尧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只说了一句,尽快到医院儿科68号病床,默默出事了。
我一听默默出事了,心莫名地揪在了一起,什么都不管直接拎着包打车去医院。
到了医院,我几乎是用跑步冲刺速度抵达默默所在的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才发现这个病房是独立的一个病房,面积不大,但是有一个大大的沙发床,而许子尧此时正躺在沙发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至于默默则是躺在病床上,手臂上还打着吊针,而两条小眉毛快要拧着了一个结,看着我更加揪心,心想他现在一定很痛。
我小心地关上病房门,慢慢地走到默默旁,伸手去抚摸他的小脸蛋。
许是我刚进来,手里还带着屋外的寒冷,触碰到默默额头的一刹那,他滚烫的热度让我心隐隐作痛。
“妈妈。”默默突然睁开了眼睛,又惊又喜地盯着我,声音很清脆有力。
我立马把手放在唇边,对默默嘘了一声,示意身后正睡觉的许子尧。
默默赶紧紧闭嘴巴,小眼睛睁得和铜铃差不多大了。
我被默默逗乐了,推了推被单,往病床边坐下,俯下身子轻声地问:“默默,怎么呢?”
“妈妈,默默疼,默默好疼……”默默小嘴越厥越高,慢慢哭出了声音。
听到默默的哭声,我鼻子也发酸,赶紧伸手去掐掐默默的小脸,安慰:“默默不疼,妈妈等一下就去给你买巧克力,吃了你就不疼了,好不好?”
“好。”
我边点头,边笑着拂去默默脸颊上的泪水。
“你来了?”身后传来许子尧的慵懒的声音。
我缩手,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过头看许子尧,只见他一脸的疲倦,双眼都凹进去了:“我来了,那个默默怎么呢?”
许子尧扫了我一眼,淡淡地开口:“出去说吧。”
说完,许子尧对着默默宠溺地笑:“默默,爸爸有些事情要和妈妈出去说,等一下就回来,默默乖乖好不好?回来之后我保证让妈妈不走了好不好?”
我震惊,许子尧这是唱得哪一出?
不同于我的震惊,默默脸上笑得比吃了蜜还甜:“好的,爸爸,默默乖乖。”
看着许子尧和默默这对父子之间的沟通,我的心忽然被触碰了一下,以前我总感觉许子尧是一个恶魔,混蛋,但是此时此刻我竟然发现这个男人这么有耐心,是一个耐心的父亲!
同许子尧离开病房,他直接把我带到了医院的楼梯间。
还未等我开口询问,他直截了当地解释:“默默得了肠道叠。”
“肠道叠是什么?”
许子尧叹气:“我也解释不好,大概就是肠道受到一些阻碍。昨晚我去沈盼盼家把你的手机和包还给你,回来之后默默就跟我喊他肚子疼。”
“期初我以为他是着凉了,每太当回事。谁知到了早上,越来越严重,不但面色苍白,还上吐下泻。当我把默默送到医院我才知道他得了肠道叠。”
“现在好了吗?”我关心地问,心也跟着悬着。
虽然我不清楚那个肠道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得过急性肠胃炎,知道上吐下泻是极其不舒服的,而默默还这么小。
“做完手术好多了。”
“那就好。”悬着一颗心有了着落。
“但是在做手术之前,默默非逼着我,让我把你找来,让你陪着他。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不做手术,甚至还扬言说永远不理我。”
许子尧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嫉妒心。
我被许子尧逗乐了:“默默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是呀,默默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孩子,试问有哪一个孩子遇到事情了第一个不是找妈妈呢?
“如果可以,未来一段时间你能和我一起照顾默默,直到他完全康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