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安报了一个咖啡厅的地址给我,还叮嘱我出门小心一些。
我不解。
然而等到我出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公司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还有不少人拉着横幅,跟非法集会似的。
当我一踏出公司大门,外面聚集的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同时都投注在我身上。
“她就是那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其他人不约而同拿起手里的东西地往我这边砸东西。
还未等我躲闪,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弓着身子将我包起来,我被他护在了身下。
“你这个蠢女人,你怎么还敢出来?”来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中带着怒气。
这声音很熟悉,是许子尧。
竟然是许子尧!
“你这个混蛋怎么来呢?你快放手。”我边说边着急挣脱许子尧的胳膊。
许子尧却将我抱得更紧,对我大声吼:“叶小敏,你他妈的不要乱动……”
话音还未落,一阵清脆的响声。
许子尧突然松开了我,而我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鲜红的血液从许子尧额头上慢慢流下来……
我彻底震惊了:“许子尧,你……你……”
许子尧对我扯了一个笑容。
一个让我放心的笑容。
而我的心莫名地怔了一下,我没想到当我遭遇危险的时候,竟然是许子尧将我稳稳当当地护在他身下。
随即许子尧转头面对刚刚拿东西砸我们的人群,双眸变得凌厉阴鸷。
而那些人估计被他的阵势吓到了,没有再敢朝我们扔东西。
许子尧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握扯进他怀里,手亲昵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凌厉地目光扫下人群,从嘴巴里一字一句地吐出:“照片里的男人是我,我和叶小敏是合法夫妻。”
话落,人群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此时许子尧像变戏法一样从西装内衬口袋里取出一张红本子,对着人群解释:“这是我和叶小敏的结婚证。”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会提供原始照片,当然我也会通过法律的途径保护我的妻子。”
这是我第一次从许子尧的口中听到,他说我是他妻子。
“为什么?”我轻声地问。
许子尧看了我一眼,云淡风轻地答:“谁让你是我老婆,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
一句极其沙文主义的回答,但是我却被感动了。
过了一会,从大厦里面一股烟地冲出十几个物业保安。
是顾浩叫来的,他让我和许子尧先从后门离开,这里交给他。
我同顾浩说声谢谢,随即连忙搀扶着许子尧去后门。
我本想打车送许子尧去医院,但是他却坚持自己开车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许子尧小心地开着车。
而我不住地用湿纸巾擦去他额头上流出的血,看着湿纸巾一张张由白色染成红色。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感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及到了。
我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让我讨厌的男人,竟然会为了我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
“蠢女人,我还没死了。放心,你不会那么快做寡妇的。”许子尧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还不忘扫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我。
犹豫了一会,我缓缓开口问:“那些照片是你传到网上去的吗?”
“放屁!”许子尧眸子闪过一丝凌厉,闷闷地说:“叶小敏,你他妈的没有长脑子吗?”
我咬唇,继续问,语气有些压低:“可是……可是除了你,谁还会有那些照片?而且还把你打马赛克。”
许子尧冷哼一声:“等一会我到医院,如果头疼晕了过去,不是被他们砸的,而是被你给气的。”
我被他的话呛到了,只好紧闭嘴巴。
可心里更纳闷了,如果不是许子尧,那又会是谁?
到了医院,我扶着许子尧去挂号。
先是检查,再到包扎,然后打一针破伤风针。
听到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还是不放心地问医生:“医生,还需不需拍一个片子?要不要做一个磁共振再检查一下?”
医生扫了我一眼,笑着对许子尧说:“你妻子可真关心你。”
话落,许子尧瞟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她不气我,我的头就不会疼了。”
我咬唇不说话,心想这个许子尧还真记仇。
要怪就怪他干嘛闲得慌,拍我和他做那事的视频。现在照片流传出去了,我肯定理所当然地第一个怀疑他了。
出了外科诊疗室,看着许子尧额头上包着的纱布,我又一次问:“还疼吗?”
许子尧摇头:“这点痛不算什么,想当年我在法学院跟人打架,还在重症病房住了一个多星期。”
“你学法律的,还跟人在法学院打架?”我有些不可置信。
在我看来学法律的人应该就像港剧里的律师一样,一本正经,用法律武器捍卫正义。
但是许子尧似乎更偏向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我的诧异,让许子尧嘴角一勾:“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年轻气盛,险些不能参加司法考试了。”
“你是律师?”我试探着问。
说实话,对于许子尧的职业我一直很好奇,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有时候感觉他的能耐很大,不但借钱给我,甚至还帮我拿下了速达和宋氏实业的竞标。
但是有时候却感觉他的能耐一般,竟然孤身一个人过来帮我挡东西。
话落,许子尧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对我笑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我问。
许子尧盯着我看了一会,正准备回答,恰好他的电话响了。
他掏出手机讲电话:“嗯,对,我现在在医院。”
“好,我马上回公司。”
听到许子尧说回公司,我再次试探着问:“你回公司?你的公司还是别人的公司?你开什么公司的?”
许子尧将头转到一旁,叹气:“我说过了,明天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是明天?明天你要做什么?”
见我追着他问个不停,他神情有些不耐烦了,扫了我一眼:“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多废话?有时候想我到底是做什么的,还不如多想想为什么一大早你公司门口会聚集那么多人?”
“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帖子吗?”我皱眉问。
许子尧不屑地冷哼一句:“你当别人都和你一样蠢,第二天才知道。不过那些人也只是乌合之众,幕后的人才是重点。”
“乌合之众?幕后的人?”
许子尧摆出一副服了我的神情,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在我的额头戳了几下:“说你蠢,你真够蠢的。算了,这件事我会去调查的,估计跟你的前夫……”突然,他停顿了一下,改口说,“不,应该是前男友。看来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
对于许子尧说的话,我似懂非懂,只是隐隐感觉这件事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之后许子尧送我回默默的病房,由于他额头包着纱布,不想让默默担心,只好推门让我一个进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我,除了医生和护士之外,不要给其他陌生人开门,至于中饭和晚饭他会帮我定外卖的。
我点头同意,眼下公司是回不来了,至于沈盼盼那里还是不要去比较好,省得牵连沈盼盼。
回到病房,默默还在睡觉。
我坐在床沿边看着熟睡的默默,伸手去抚摸这个眉眼间同许子尧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脑海里又一次闪过先前许子尧将我护在身下的片段。
他被东西砸的头破血流,还扯出笑容让我放心,不同于沈书安的待人接物的温文尔雅,也不同于顾超只会甜言蜜语。
他更多时候是用实际行动护着我,尽管有些方法很极端,甚至让我不能理解和捉摸不透。
临近中午的时候,默默醒了,见我在病房,笑得很开心,非拉着我,让我讲故事给他听。
于是我只好答应默默,坐在沙发上给默默讲故事。
刚开始讲了一会,突然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下意识地警觉起来,靠近门问:“你是医生还是护士?”
“都不是。”
来人应了我一句,声音有些熟悉。
“那你是谁?”我继续问。
“齐唐,小敏,我是齐唐。”
一听是齐唐我才轻吁一口气,打开门,只见齐唐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篮水果,笑着看着我。
我赶紧请齐唐进来,问:“齐总,齐唐,你怎么来呢?”
齐唐伸手把水果篮递给我,打趣地说:“怎么还叫我齐总,应该是我叫你叶总了。我是代表幼儿园来看望默默的。”
我接过水果篮,关门。
而身旁的齐唐直接绕过我,走到病床边跟默默打招呼:“默默,好一些了吗?有没有想念齐叔叔。”
“有,默默想念齐叔叔给我当马骑。”默默奶声奶气地回了一句,语气满是惊喜。
“当马骑?”我惊讶。
齐唐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发解释说:“就是我趴在地上,让默默骑在我的背上。”
我一听,错愕着,很难想象那个在开会时候把公司员工骂得狗血淋头的齐唐,私下被一个孩子当马骑。
“你……你为什么对默默这么好?”我不经意地问。
虽说他母亲是幼儿园的园长,可是没有这个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