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定轩说完这话,也不去管在场众人那复杂的面色,直接带着白箐箐离开。
这其中面色最难看的就数方晓冉了吧,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廖定轩会这么打她的脸,抛下她就带着白箐箐离开,这让周围的人怎么看她?她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面色惨白,目光呆滞,整个人透着一股遭到巨大打击之后的灰败。
白箐箐直到走出别墅的大门都还是懵的。
他将车门打开,又冲白箐箐吩咐,“上车。”
白箐箐乖乖的坐了上去。
廖定轩也上车坐下,发动车子,动作娴熟的调了头,车子慢慢向山下开去。
“那个……你刚刚干嘛要站出来帮我?”白箐箐总算是收回了思绪,向他问了一句。
他面色有点冷,语气也硬邦邦的,“不帮你,难道要看着堂堂廖太太去给别人敬酒?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白箐箐还是想不通,“可是你若是站出来那无疑就是让方小姐丢脸,方小姐她是你的女人,她丢脸了你不也丢脸吗?”
“白箐箐。”他突然用一种非常狠厉的声音叫她。
白箐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什么?”
“这件事情我郑重的跟你说一次,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也不会再说了。”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车厢间,每个字都显得格外的沉重。
“……”
“婚姻对我来说是一种契约,我是个守信的人,在契约期间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它的事。所以,我和方晓冉什么都没有,纵使我跟她在一起过,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一页就彻底翻了过去,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她是我女人这种话,你明白吗?”
“……”白箐箐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给她解释这个,不过对于他的话她还是不太能理解,“那之前你跟方小姐的事情怎么传得沸沸扬扬的?”
“传言既然是传言就没有可信的价值。”他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样啊……”白箐箐似信非信地点点头,“不过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些?”
如果他早点向原身白箐箐说明,那么她也不会因为误会犯那些错误,她甚至不用死。
“之前告诉你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说得很淡漠,是那种并不将一切都当成一回事的淡漠。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怒火,她深吸几口气,可即便再怎么压抑却还是控制不住提高了声音,“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双眉紧拧着,语气却软了不少,“你怎么了?”
白箐箐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原身白箐箐已经死了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不是吗?
她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摇摇头,“没什么,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再过几个月就要离婚了,你跟别人是否在一起,你是否遵守了婚姻这个契约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没说话,目视着前方,鬓角的肌肉却隐隐的动了动。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突然开口道:“你刚刚和温昊在后院说些什么?”
他的语气明显已经恢复如常了,轻飘飘的,仿若只是随口一问。
“……”白箐箐疑惑的瞟了他一眼,“就说了一些音乐上的事情啊。”
他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温昊他不是什么好人,尤其对于女孩子,他很善花言巧语,你不要被他伪善的面目欺骗了。”
“……”
白箐箐有点无语,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他在她跟前捅温昊的刀子了。
“你和温昊真的是好朋友吗?”
他诧异的望着她,“有问题?”
“……”白箐箐无奈的摇了摇头,完全不懂他们朋友之间的这种相处方式,“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担心我会不会被他骗?”
他一脸理所当然,“大概是我善心大发了。”
“……”
廖定轩和白箐箐离开之后,秦旭也带着失魂落魄的方晓冉离开了,而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
姚婳怡已经被刚刚所见给惊呆了,她真的没有想到白箐箐竟然就是白家的二小姐,廖定轩的老婆。
她就说她怎么觉得她以前底气足到让人讨厌,并不是因为她在装逼,而是人家真的有逼啊……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但是话粗理不粗。
“温总,白作曲她真的是廖太太吗?”
姚婳怡带着求救的目光向温昊看去。温昊优雅的倒了一杯香槟来喝,淡淡的点点头:“嗯,她是廖太太。”又向她瞟了一眼,“我刚刚给你使眼色你怎么没当成一回事啊?这下你可是将廖家得罪死了。”他端着香槟抿了一口,继续用着那不咸不淡的语气道:“廖家新品牌的代言你怕是别想了,上次许曼妮得罪了廖家,如今已经被彻底封杀,你也想被封杀?”
姚婳怡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如纸,“我不想!”她摇着头,眼眶红红的,“这下该怎么办,你要救救我啊温总。”
“还能怎么办?明天在公司遇到了白作曲好好给她赔礼道歉祈求她的原谅吧,她要是原谅你了一切好说,要是不原谅你,你就等着沦落到十八线吧!”
姚婳怡想着刚刚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越想越觉得白箐箐原谅她的可能几乎为零,她哭丧着脸向他看过去,“我很害怕,我今天留在这边过夜好不好?”
她的目的温昊又怎么不清楚呢,想做他的女人,抱紧他这条大腿。
“你要是早几年遇到我,我或许会留你在这边过夜,只是近几年我在修身养性,所以你乖乖回家,明白吗?”
姚婳怡委屈的抽了抽鼻子,“你就真的要对我这么绝情吗?”
“回去。”语气听上去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姚婳怡知道这个人看上去温和又好说话,实际上是个说一不二的,她知道多说也无益,只得乖乖起身离开。
白箐箐这段时间都很忙,昨天休息完了,今天她就乖乖去公司了。才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就见办公室门口探头进来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对着她笑呵呵的道:“白作曲,我们婳怡姐找你有点事。”
白箐箐记得这人是姚婳怡的助理。之前她就猜到姚婳怡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是坐不住的,是以听到这话她也没有太过惊讶,只冲她道:“我知道了,你出去等一会儿吧。”
女孩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郝云却急忙将椅子滑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道:“姚婳怡多半是要找你麻烦的,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跟她顶了,不然吃亏的只能是你你明白吗?”
白箐箐觉得郝云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看上去挺好玩,不过她还是宽慰她道:“我知道的放心吧。”
三楼有个艺人用的休息间,白箐箐出了办公室便同那丸子头女孩来到那休息间中。姚婳怡果然等在里面。
姚婳怡明显有些不安,白箐箐突然进来她似乎被惊了一跳,她面上带着一种尴尬的笑容,挥手让那丸子头女孩出去。
丸子头女孩出去将门带上,屋中就只剩下了她们二人,而姚婳怡却越发局促不安起来。
一向在人前骄傲又不可一世的姚婳怡此刻却显得异常紧张,而且神色间也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唯唯诺诺。
“那个……廖太太,之……之前我并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般计较。”
她说完抓起茶几上的一个小盒子双手捧到她跟前,“这是我给廖太太的赔礼,还望您不要嫌弃。”
盒子里是一对耳坠子,属于高定款,价格不菲,看样子姚婳怡这次是下了血本的。嗯,道歉的诚意还算比较足。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不过礼物就不用了。”
听到白箐箐这话姚婳怡却是越发紧张起来,“廖太太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之前姚婳怡在她面前那高高在上的轻蔑有多可恨,此刻她歉疚的表情就有多诚恳。白箐箐突然发现,原来这就是姚婳怡的生存之道,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很懂得卖乖,愿意承认别人比她强大,愿意在强者面前低头。对弱者不够怜悯,对强者却是绝对的尊敬,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趋炎附势,当然,她趋炎附势的模样倒是不让人讨厌。很狗腿,但是也没有狗腿到让人恶心的地步。
白箐箐略想了想便接过她递过来的盒子,“行,那我便不客气了。”
姚婳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笑道:“之前我老家寄了我一些烟熏肉,味道挺不错的,改天我给廖太太拿点过来尝尝。”
适时的套套近乎也是她的特长之一。白箐箐笑了笑,“有劳你了。”
“没有没有,廖太太能原谅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不过……”她突然话头一转。
原来笑嘻嘻的姚婳怡见她突然严肃起来,不由得心头一咯噔,小心翼翼的问她:“廖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多留点心眼,有时候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在特别的环境之下也有可能致命的。”
姚婳怡明显有点懵。
“还有我得明确告诉你一件事情,方晓冉她出生在工薪阶层,家境虽然比普通人好很多,但是跟廖家这种大家族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如果没有她表哥一家撑腰,她便什么都不算。以她的身份,即便以后我跟廖定轩离婚了她也绝对成不了廖太太,如果两人要在一起,要么廖定轩一辈子不再婚,要么她永远只能做他的小三,你明白吗?”
姚婳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箐箐却没有说那么多,转身出去了。
她没有直接将方晓冉弄死给原身报仇已经是很仁慈了,偏偏她还要三番五次的来招惹她。在廖家的时候她已经非常客气的把话跟她说明白了,她以为她会安分下来不再来找她的麻烦,静心等待她跟廖定轩离婚,不料她却还是耐不住寂寞要见缝插针与她作对。既然她要没事找事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姚婳怡不够聪明却也不是蠢到什么都不懂,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昨天方晓冉的那句话就是在煽风点火激怒她。以姚婳怡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再让她知道方晓冉跟廖定轩是不可能的,姚婳怡也就不用怕那么多放手去干了。
至于她嘛……她最近很忙,刚刚出头的作曲,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那个闲工夫跟方晓冉耗,所以就只能放狗咬狗了。
当然她相信以姚婳怡的撕咬能力,效果应该会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