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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一直箕坐在甲板上的温良靖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叶帆和邓续辉转头看着温良靖,温良靖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男儿生应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豪气干云的吟完这四句诗,叶帆和邓续辉难得看见温良靖真心流露,正静待下文呢,温良靖歪倒在船舷边上,竟然响起了阵阵的呼噜声。
叶帆和邓续辉哭笑不得,本以为温良靖借着酒劲能喊出什么豪言壮语,可是想不到竟然醉了过去,叶帆招呼船家把温良靖送回舱房休息。邓续辉目送温良靖被送回舱房的时候,在船舷一侧看见了一角白色襦裙。
叶帆重新坐下,邓续辉感兴趣的问道:“刚才你和温爷说的好像不一样啊。”
叶帆点头:“对呀,温爷说的是原诗,出自南唐李贺。南唐当年毕竟是偏安一隅,格局太小了。他想的不过是收复唐朝边关,恢复盛唐荣耀而已。”
邓续辉不以为然,开口道:“叶兄,当年李贺还能说收复失地,而如今,我大明四海成平,恐怕我们就连这个收复失地的机会都没有啊。”
“四海成平?”叶帆冷笑了一声,不由的想起后世史学家对万历的评价,“明亡于崇祯,始于万历。”崇祯若能生在明代中叶,以他的勤政,想必会是一个好皇帝,可惜大明的皇位传到他手中的时候,历史的车轮已经不可扭转,崇祯虽竭尽全力,但还是逃不过亡国之君,遭千古骂名。
“邓兄,如果真的是四海成平,你觉得我会决定参军入伍吗?”叶帆反问。
邓续辉不解,静待叶帆下文。
“咱们且不说鞑靼逐年寇边,帝国南部的缅甸,越南也是逐年入侵,关于这个想必邓兄比我更清楚。”
邓续辉点了点头,邓子龙将军被弹劾夺职之间,已经在云南沿线抗击多年。叶帆接着说道:“而在贵州,四川,杨应龙降而复叛,叛而复降,已经是为祸多年,而当今朝廷却对杨应龙应该是打是和一直举棋不定。”
“这些都只是疥癣之疾,动摇不了我大明的根本。”邓续辉不以为意的说道。
“疥癣之疾?想必朝廷之中有邓兄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啊。”叶帆叹了一口气:“当年太祖皇帝刚刚起事的时候,想必元代朝廷中认为是疥癣之疾的也不在少数,太祖皇帝在最后不也坐了天下。”
“杨应龙有何德何能,竟然有资格跟太祖皇帝相提并论。太祖皇帝当年雄才大略,而杨应龙只不过是一个窝在山沟里面做着皇帝梦的井底之蛙而已。若杨应龙走出四川的十万大山,我敢打赌,不出半年,杨应龙必将枭首伏诛。”邓续辉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叶帆沉重的回答道,也许他这一代还成不了事,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大明最终还不是被陕西四川的李自成,张献忠等人毁了根基吗?叶帆知道现在和邓续辉说这些他也不赞同,也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接着说道:
“刚才说的是内乱,我们再说外敌,鞑靼逐年劫掠,这个自不必说。处在东北的满清,也已经是蠢蠢欲动。而那东洋倭国,五年之内,和我大明帝国必有一战。”
“就那东瀛小国,国小力微,会来挑战我大明的尊严?”尽管叶帆说的是信誓旦旦,但是邓续辉心中还是半信半疑。
叶帆笑道:“邓兄,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五年之内,若我大明和东瀛一战,那我就输你一千两银子,若是你输了,你也输我一千两银子可好。”
邓续辉搓了搓手,嘿嘿的笑了两声:“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啊。”一千两银子对邓续辉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看他那模样,这一千两银子仿佛已经进了他的腰包。
说完这些,邓续辉瞥了一眼船楼的角落,那一角的襦裙还停在那里,看来这墙根还是没有听够啊,邓续辉想着这半天叶帆侃侃而谈,自己差点就给蒙住了,心中捉弄之心顿起,挑了挑眉毛问道:“叶兄,问你件事,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叶帆把能说不能说的今天晚上和邓续辉说了不少,心中也是畅快,开口道:“邓兄,你说,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兄,现在这胡姑娘能上这条船完全是冲着你,就连我这大老粗都能看出胡姑娘对你的情意,我怎么倒是看你一直若即若离的呢。”邓子龙一边问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漏出来的那片白色衣角,听见自己问这个问题,那白色衣角一颤,却并没有跑开,心中一片雪亮。暗道:叶兄,做哥哥的可就只能帮到你这里了,能不能抓住机会可就看你自己了。
叶帆怔了一下,没想到邓续辉直接把话题从家国天下转移到儿女私情上来了,脑海中浮现出胡可儿那聘婷袅袅,清新脱俗的风情,心中一荡,而后脸上略显黯然:“邓兄,我是有苦衷的。”
“你成亲了?正室还是个母夜叉?”邓续辉瞪着一双牛眼问道。
“没有,小弟现在还未成亲呢。”叶帆回答道。
“那你有个屁苦衷,一个大老爷们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船上救人的时候那么干脆果决,怎么就在这儿女私情上这么黏黏糊糊不干脆呢。”邓续辉不满道。
叶帆叹了一口气:“胡姑娘这样天仙般的人物谁会不喜欢呢,说出来也不怕邓兄笑话,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给胡姑娘赎身。”
这个邓续辉倒是没有想到,疑惑的问道:“这给胡姑娘赎身要多少银子啊?”
叶帆沉吟了片刻:“我估摸着怎么也要一万两。”
邓续辉瞪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吼了一句:“怎么要这么多的银子?”一万两银子在平日之中足够两营士兵一年的开销,足够一个中等家庭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胡可儿就算是名传南京城,享誉南直隶,也用不上这个身价啊。这年头,给一个娼妓赎身,千把两那可就顶天了。就算胡可儿是个清倌人,也用不上一万两啊。
叶帆叹息道:“邓兄,南京城中曾经有人为胡可儿开价八千两,花楼都没同意,你说要不要一万两。也许我把家产都卖了能凑出这一万两银子来,可是给胡姑娘赎身之后呢,难道让她和我一起受苦吗?与其如此,对她就好吗?”
邓续辉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一万两银子,就是在他的心中,也要仔细的掂一掂分量,船头上一时沉默了下来。等到邓续辉回过头来再看向那个角落的时候,那一角白衣早已经消失了踪迹。
而另一边的胡可儿面色羞红,心儿怦怦直跳,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回了船舱,陈媚瑶,妙儿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怎么听清楚,心中想的就是: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
胡可儿开始的时候并未打算去听墙角,只是去趟厕所而已,回来的时候看船头只有喝的醉醺醺的三个大男人,怕他们喝醉了酒摔下了船,本来只是想要劝他们早点睡,碰巧听到叶帆那句“男儿理应带吴钩,挥斥猛志及四方”。当时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股心思,就停住了脚步,站在墙角偷听了起来。听着叶帆侃侃而谈,越发的觉着这个男人让自己心折,心中还奇怪怎么以前就认为她是个懦弱无用的书生呢。
后来听到邓续辉问叶帆喜不喜欢自己,当时羞的本想偷偷跑开,可是脚下仿佛是生了根似得就是挪不动步子,听到了最让自己羞涩却又是满心欢喜的话,那个令自己心折的男人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想让自己跟着他受苦而已,这样的男儿要是不值得嫁难道去嫁给那些个已经年近半百,胡子花白的糟老头子吗?
躺在床上一直欢喜到半夜,才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