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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出现两条红线!6000

  能为她做的事,做一件少一件。

  如果他韩遇城没有得病,如果能够跟她平平顺顺过日子,一定经常给她做饭、为她洗衣服,做牛做马地照顾她。

  可惜,没有如果。

  他只能在脑子还清醒的时候,想尽办法地为她做点事!

  她贪婪地望着卫生间里正在认真洗衣服的温暖男人,这样的机会,很少很少……

  一个堂堂的集团大总裁,正在做着最普通,也最贴心的事。她平时非常忙,外套还能送干洗店,这些毛衣、衬衣、内衣裤只能自己洗,大冬天的,内衣裤还得手洗,堆到休息日才有空洗。

  眼角的余光隐约瞥见了站在门口的身影,韩遇城侧过头,满手泡沫,冲她微笑。

  “吃好就去休息,我帮你洗完衣服就走!对了,你该请个保姆,要不从家里调一个过来?”他扬声道。

  何初夏轻轻摇头,“不需要你洗,放着吧!说好分手,就不要再有交集了,我未来的路,还得自己走下去,你帮不了我一辈子。”

  她红着眼眶,淡淡地说道,嘴唇在颤抖,温热的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是,他帮不了她一辈子!

  韩遇城的心,狠狠一扯,低下头,继续搓.揉。

  “我在这,不会碍着你什么!”他沉声道,也怕自己对她太好,她到时候不肯放手。

  会么?

  不会。

  因为他对她没那么好,一直让她很累。

  她没再反驳,连忙去了卧室,刚进门,眼泪落下,后脑勺靠着门板,手捂着心口。

  那里,很疼!

  疼得快要得心脏.病了!

  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这比暗恋他时更痛苦。

  韩遇城洗好衣服后,全部甩干,晾在她的阳台,悄悄地去了卧室,她睡下了。

  暗夜里,何初夏并没睡着,感觉被子被掀开,她屏住呼吸,冰凉的脚被一只温热大手握住,她全身紧绷,那股鼻酸又涌了上来。

  韩遇城因她的脚凉皱紧眉头,暖气明明很足,她还这么冷。

  从衣柜最上方又抱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他的气息就在鼻息边,当他的手拍着肩膀上的被子时,一股温热的暖流涌上心头。

  可以想象他正在为她盖被子,掖被角的细心体贴的样子。

  不一会儿,他出去了,她的心又凉了。

  不想他走,哪怕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她的心里就会踏实。

  脚头传来温暖的感觉,这一次,她睁开了双眼,光线昏暗,但她还能看清他的身影,就站在床尾。

  “你怎么还没走?!”她沉声问,声音嘶哑,不知他放了什么在她的脚头,很温暖。

  “没找到热水袋,你冰箱里有矿泉水,我出了水,用瓶子装了热水,给你当热水袋用。我这就走。初夏,你能不能少安排点手术?你再这样,我不保证会出面干预!”他沉声道,很是气愤,如果他身体是健康的,早就把她教训一顿了!

  她的眼泪已经流下了,因为他霸道的关心的话语,双脚在裹着毛巾的矿泉水瓶上磨蹭,“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特别想做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你知道的,那都是靠一台台手术积累的。”

  “你想十年后也像杜墨言那样?!”韩遇城激动地说道,他是气了,走到她的床头,瞪着床.上的暗影。

  “都分手了,你还管什么?”她冷淡地说道。

  只听韩遇城的双手发出清脆的骨骼声,他生气了,非常生气。

  “我答应跟你分手,是因为,我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不能给你爱和照顾,是为你好!但是,你这样,我做不到不管!”他咬着牙道,真想打她屁.股!

  她闭着眼,泪水已经到了唇边,泪水咸涩。

  韩遇城的心,绞着疼,他忍不住蹲了下去,“夏夏,答应我,别再这么折腾自己,让我安心地走,成吗?”

  男人的声音近乎乞求,他的手探进了被子里,找到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让他安心地走?

  “你要去哪?”她疑惑了,哑声问。

  韩遇城微愣,“让我安心地去对付崔女士、乔世勋他们!”

  他撒谎道,松开了她的手,“夏夏,算韩大哥求你,好好照顾自个儿!”

  他很少宠溺地喊着她的小名,他这样,她迷惑了,总感觉他有什么行动,所以才轻易地答应她的。

  “我会的,我这人,一向很自爱。”她淡淡地说道,不再流泪。

  韩遇城莞尔,他微微站起,又帮她拍了拍被子,唇,凑近她的脸颊,轻轻地印上一吻,“我走了,晚安。”

  她苦笑,忍着叫住他的冲动,忽然想起那一晚,就如石化了般,什么反应都不再有,任由他悄无声息地离开。

  ——

  何初夏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梦里,她一觉醒来,身边躺着的人竟是韩翊,他还冲她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

  她坐起,头还很晕,最近手术安排是很紧,但身体也不至于累垮晕倒吧……

  好像很久没体检了。

  当她上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底.裤上的一点殷.红时,愣住了。

  仔细算算,这月的例假已经推迟很久了,作息不正常,经常夜班,难免的,她换了底.裤,垫了卫生棉,奇怪的是,只有那一滴,及一点红血丝,直觉不是例假。

  联想起昨天的晕倒,她慌了神。

  不会是……

  她懵了,脑子嗡嗡地响。

  更可怕的是,如果怀.孕,她都不知道这孩子是韩翊的,还是韩遇城的!因为,那晚的前一晚,她还和韩遇城在一起的……

  也怪她自己,那件事后,像丢了魂,避.孕药都想不起吃。

  千万别怀上,千万不要……

  她在心里祈祷,如果是真的,她得崩溃了!

  ——

  怕被任何人知道她的丑事,她连药店都不敢去,在网上药房买了验孕棒,寄到单位,拿到验孕棒后也没敢在单位用。

  “哟,今天终于不加班了?终于觉悟了!”周天见何初夏收拾办公桌准备下班,他过来,冲她打趣道。

  “嗯,是觉悟了,疲劳过度还继续上班,也是对病患不负责任。我先走了啊,6号房交给你了,你盯着点。”她面带浅笑,心却是麻木的。

  对任何人,几乎都是麻木的,除非是可爱的小病患。

  “可惜啊可惜,难得你准时下班,我还不能请你吃饭。”周天又道。

  她笑笑,“给你省钱不好么,我走了,拜拜……”

  刚出医院大门,没走多远,遇到了乔世勋。

  自从知道他和崔女士是一伙的之后,她就躲着他了,此时此刻,看着矗立在她跟前不远处的乔世勋,她心里有撕了他的冲动。

  他知道崔女士绑了她,送上韩翊的床的事么?

  她不信他不知道!

  亏得她在加州时,还当他是大哥一般,逢年过节,都跟他一起过。

  “怎么了?许多天不见,不认识我了?”乔世勋走到她跟前,微笑着说道,伸手撩.开她脸颊边的发丝,寒风凛冽,说话时,口吐白气。

  “当然认识了。”她淡淡地说道。

  “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天气又这么冷,一起去吃火锅?”乔世勋笑着道,一脸温和,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何初夏蹙眉,还记得乔世勋来国内,他们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火锅,那时候还是大热天。

  “走吧。”不让他起疑,她答应,虽然很想回去,赶紧验尿。

  ——

  要了鸳鸯锅,她只吃清汤的,边吃边闲聊,都是敷衍的态度。

  很想问乔世勋,知不知道崔女士的可恶,没问出口。

  乔世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每每想到韩翊糟蹋了她,就有种和他们决裂的冲动……

  “你和韩遇城,会一直耗着?”乔世勋突兀地问。

  何初夏在心里嘲讽地笑了,“不然怎样,我又斗不过他,他不离婚,我能怎样?去法院起诉过,结果……”

  “也许,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肯的话。”乔世勋试探性地问,韩遇城虽然不同意离婚,但是,只要何初夏的后台够硬,他们之间无儿无女,长期分居,法院不判离婚才怪。

  他乔世勋现在有足够的权势,帮助她离婚,就看她乐意不乐意了。

  他这是帮她么?

  当她是傻.子了吧?

  她要是和韩遇城离婚,韩遇城的韩氏股权就是韩翊的了,这样,他们这伙人等于不战而胜!

  “乔大哥,你知道的,我以前是爱韩遇城的,就算现在,我也没到恨他入骨的份。何况,韩爷爷对我有恩,他不让我们离婚,是希望我跟他在一起。他老人家偏爱韩遇城,一定不希望看到他一无所有。”她淡淡地说道。

  “我不想跟他斗,现在也没遇到让我动心的男人,先拖着吧,你别替我.操心了,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打算。”她又道,表情平静。

  她这么说,能堵着乔世勋的嘴吧?

  他肯定不知道,她之前和韩遇城在演戏,也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和崔女士是一伙的吧?

  乔世勋眯着眼,他笑笑,“是我多管了。对了,最近可好?”

  他仔细盯着她看,被韩翊糟蹋后,她似乎很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据他了解,她是一个保守且传统的女人。

  “很好,很忙。”她装傻,淡淡地附和。

  吃过饭,乔世勋送她回了公寓,一直到她住处门口,“乔大哥,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乔世勋的手突然按在了门板上,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门板之间,“Summer,你有困难,一定要对我说,我一直把你当作很亲、很近的人。”

  这话听起来很感人,可惜,她不领情,甚至怀疑乔世勋曾经接近她,是为了对付韩遇城。

  在她心里,韩遇城永远胜过任何人,哪怕是父母。

  “我明白,不过,我一个小小医生,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能有什么困难?乔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冷静地问。

  距离很近,乔世勋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上方。

  “Summer……我……”乔世勋欲言又止,突然收回手臂,转了身,“你进去,我走了。”

  何初夏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也许,乔世勋和崔女士在一起,只是为了纯粹的商业合作,对付韩遇城,是正当的商业竞争。但是,就算是竞争对手,她也不会再把他当作掏心掏肺的朋友。

  公寓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来打扫过,厨房的燃气灶上,柠檬黄色的珐琅锅里,是半锅的鸡汤。

  韩遇城,他来过……

  她苦笑,仔细找了整间屋子,确定,他不在。

  不一会儿,她已经坐在了卫生间的马桶上了,手里拿着验孕棒的盒子,说明上写最好是用晨尿检验。

  她笑笑,作为一名医生,已经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了,哪怕真怀上,又如何?

  该来的,迟早要来的,那晚所发生的事,也许迟早会人尽皆知……

  ——

  韩遇城再次回到了别墅,这几晚,他都回来住,以至于管家、佣人们都不再早睡,方姨再次问他要不要吃宵夜,他严肃地摇头。

  刚到卧室,手机响了。

  “听说你要金蝉脱壳,把烂摊子丢给我?”韩翊的声音传来,彼时,他正在喧闹的夜总会里,声音很杂,很刺耳。

  韩遇城非常不悦,他头本来就很疼,“找个安静的地儿,再跟我说话!”

  他霸气地挂断电话。

  韩翊不满地看着手机屏幕,“这老家伙!”

  不一会儿,他又打了给他。

  韩遇城已经靠坐在了床.上,腿上放着何初夏的笔记本,笔记本是打开的,满页“韩遇城”这个名字。

  “你凭什么把烂摊子给我?”韩翊不满的声音传来。

  听说韩遇城要与何初夏离婚,把老太爷的股权给他,由他继承韩氏。韩翊百思不得其解,他把韩氏给他了,他还有什么资本对付老太婆和乔世勋?

  又为什么执意要离婚?

  “你这小崽子说话注意点,这烂摊子是你要执行的任务!你没有质疑的资格!”他沉声道。

  “您就不怕我把韩氏玩垮?”

  “垮了,等你太爷爷上来,把你拽下去!”韩遇城冷声道,揉着鼻梁。

  “不对,你有事!您那舍得跟她离婚呐……”韩翊狐疑地问,直觉韩遇城出什么事了!

  韩遇城不耐烦了,“你平时在部队也这么多为什么?让你怎么做就去执行,哪这么多废话!要不是你小子身份特殊,老子不想跟你废话半句!”

  韩翊扬唇,笑得有点调皮,“四叔,我知道您爱我,别装了。”

  听臭小子这么说,韩遇城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

  说罢,冷酷地挂断。

  “臭小子!”他却扬起唇角,因着这点亲情而愉悦。

  他其实在乎韩家的每一个人,即使表面上,跟他们没多少来往。还曾幻想过,一大家子人今年过年的时候,好好聚一聚的……

  ——

  两条清晰的红线出现,世界瞬间静止不动了。

  她全身僵硬,坐在马桶上,清晨的卫生间,如冰窟,而她就坐在冰窟里,呆愣愣地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

  好巧不巧,怀上了。

  怀上了……

  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可悲的是,孩子可能是韩翊的,也可能是韩遇城的……

  直到手机响了,她才回神。

  是医院打来的,肾脏移植手术的病患出现了不好的情况,她丢掉验孕棒,立即起身,快速洗漱。

  没吃早饭,匆匆赶到医院。

  很快加入了抢救队伍,当病人转危为安,肾脏排斥现象好转后,她已累得满头大汗,也饥肠辘辘,坐在椅子里。

  安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孕妇了。

  但,她对这个孩子一点好感都没有,仿佛是个污点存在着,提醒她,那件丑事的发生。

  “脸色不好,怎么了?”徐白过来,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温热牛奶。

  “主任今天出院!”徐白提醒她道。

  她差点忘了这事,很快去了杜墨言的病房,他已经换掉了病服。

  “有心事?”杜墨言看着她那失神的样儿,沉声问。

  何初夏轻轻摇头,她此刻是无助的,甚至绝望的。

  杜墨言无奈地笑着,去关上了病房的门,“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你和他最近又怎么了?你们好像彻底断了!”

  “主任,我累了,我不想坚持下去了,跟他分手了,他也答应了。”她说着,在椅子上坐下,垂着头,看着地面。

  “坚持不下去?才怪!他答应了?更才怪!说吧,你遇到什么事了?!”杜墨言激动地问,他希望她和韩遇城能够幸福,不要有遗憾!

  何初夏吸着鼻子,双手捧着脸,“你别问那么多了……出院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自暴自弃了。”

  “何初夏!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跟我都不能说?!”杜墨言蹲下,抬起下巴看着她,激动地问。

  “不能!谁都不能说!你别逼我了!我快被逼疯了!”她咆哮道,激动地站了起来,杜墨言也站起。

  “主任,我,我求你别问了……!”何初夏背对着杜墨言,颤声说完,走去了门口,刚开门,遇到了林晓。

  她是来接杜墨言出院的,虽然是一厢情愿,杜墨言不可能坐她的车。

  何初夏越是这样,杜墨言越不会不管、不问。他不知道这些天,他们两个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自己去查。

  ——

  她没敢去妇科做血检确定,不过,几天后开始孕吐,她确定,自己真怀上了。

  究竟是谁的孩子,还没法确定,除非到五六个月的时候,进行羊.水穿刺,检验DNA。

  但是,她好像熬不到那个时候。

  这几天,手术安排还像以前那样紧,她有时候甚至希望这个孩子意外流掉,那样,她就不用纠结了。

  她是医生,只会治病救人,不想做刽子手,哪怕只是个胚胎。

  没人知道她怀上了,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如果不流掉,肚子大了,瞒不了任何人的……

  “何医生!有急诊!是孕妇!”她正失神,护士喊道,她连忙跑了出去。

  “莎莎?!”这是她第二次在半夜急诊的时候遇到莎莎了,按照日子,她都要临盆了,此刻,下.身出.血,她躺在平车上,大口大口呼吸。

  “初夏,初夏,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有事,帮帮我!”莎莎满手鲜血,紧紧抓着她的手,苦苦哀求道,眼角挂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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