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关隘上,战鼓声不断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胸膛!
“贪狼!”
“杀!”
“杀!”
“杀!”
狂三刀身后,三百贪狼骑士声嘶力竭的吼着,三百人化作同一股声浪,瞬间淹没了鼓声。
魏伐右臂齐根尽断,仅剩的左臂,费力的解下战甲。
“轰!”
重甲坠地,尘土飞扬。魏伐已是强弩之末,右胸一记狭长的伤口格外醒目。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顺着马鬃滴落在地。
而对面的狂三刀,则是大腿被贯穿,头盔掉落一旁,披头散发如同狰狞的恶鬼。
两人实力相差巨大,魏伐以命相搏,不顾斜劈他胸口的一刀,长矛也仅仅挑飞狂三刀头盔而已。而后魏伐持矛冲击,狂三刀盛怒之下一刀削断其右臂。直刺腹部的长矛下落,贯穿狂三刀大腿,连带着刺进胯下战马。
狂三刀杵刀而立,冷笑道:“魏将军,你已是强弩之末,再斗下去是为不智。军座大人仁慈,只要你肯降,高官厚禄少不得你的。”
魏伐左手费力的抽出腰间将剑,大笑不止:“哈哈哈,久闻神武军乃是虎狼之师,摧城拔寨如履平地,今日一看,尔等皆是怯懦之辈!”
狂三刀怒道:“一派胡言,我神武军各个勇烈无双!”
魏伐讥道:“既如此,又何必苦苦劝降!来!有本事踏平我镇南关!”
狂三刀暴跳如雷:“你莫要不知好歹,我看你有几分勇力,想给你条活路,你却偏偏自己寻死!”
魏伐冷笑道:“魏家英魂,天地共存!我魏家只有战死沙场的英烈,绝无贪生怕死的懦夫!”
言罢,冲着关隘的方向嘶吼道:“魏守吾弟,为兄先行一步!你需谨记家训,贼寇不除,征衣不解!”
“二哥!”魏守椎心泣血:“起鼓!送英魂!”
“咚!咚!咚!”
感受着身后的战鼓,魏伐紧握长剑,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红晕。
“杀!”
魏伐悲壮的嘶吼,胯下战马仿佛通晓主人心思,速度比往时更快几分。
狂三刀扎下马步,左臂前探,右手握住刀柄,刀刃置于左臂之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造型。
敌骑杀至,狂三刀旋身侧跃,右手挥舞朴刀画出一道圆月。
“霸刀一满月轮回!”
“砰!”
魏伐人马皆化作两截,应声栽倒,至死手中依旧紧握长剑,体内潺潺鲜血流向镇南关。
人死忠魂在,身灭血亦存!
关隘上一片寂静,贪狼营更是没有胜利的喜悦,交战双方不约而同的为忠魂默哀。
良久,狂三刀缓缓开口:“收兵回营!今日停止一切攻击,允许敌收敛魏将军死尸,不得打扰!”
“是!”
贪狼营骑士让出一匹马,狂三刀翻身上马,带着三百贪狼骑绝尘而去。
“来人!”魏守强忍悲痛吩咐道:“命人收敛吾兄尸身,再派人去打造两口棺椁!”
“将军,两口棺椁是何意?”身旁副将不解道。
魏守双手握拳,含恨道:“兄之遗言,吾铭记于心!另一个棺椁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关在,我活,关破,唯一死矣。”
闻言,众将皆跪地高呼:“吾等愿追随将军,如若贼军破关,唯有死战,绝不偷生!”
……
翌日,石头率领率部搦战。昨日一战,狂三刀打得窝火,虽是敌将,但却不妨碍狂三刀对其敬重。手刃英烈,难免有些懊恼,故而今日石头主动请缨。
“关上的人听着,快快出来领死!昨日,你们的大将深得我军敬佩,难道整个镇南关只有这一位好汉么?可有人敢再下来与我较量一番!”
关上副将答话:“回去告诉闻人小贼,胆敢来攻,自有钢刀迎接他,休要再费口舌!”
“嗖!”
“哗啦!”
副将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从他耳边划过,砸在其背后城墙上,碎裂满地。
“什么东西!”副将疾步走过,不由惊道:“是火油!备水,避火了!”
副将话音未落,漫天的酒坛便从空中坠落。
“砰!”
“哗啦!”
关隘的城墙上铺满了碎裂的陶片,酒坛内装着的液体流满整个城墙。
“是酒,烈酒!”
“嗯?怎么还有干草!”
“木炭,这坛居然装的木炭!”
闻人陌看着身后上百台投石机正在填弹,硕大的石块上裹着皮革,捆上干草,再倒上火油侵透,这第二轮的飞火炮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如今,新春之时,草色虽有些绿芽,但干草却更容易寻找。火油、木炭、烈酒则是从四方郡带过来的。闻人陌与四方郡百姓秋毫无犯,更是承诺四方郡在其治下免税两年,郡守沈丹青为其筹备一些引火之物可谓乐意之极。
“放!”
闻人陌手臂一挥,数十个酒坛夹杂着飞火炮腾空而起,狠狠的砸向镇南关的城墙。
“轰!”
镇南关乃是千古雄关,硕大的石头砸在上面,只能传来一声轰鸣,却难以撼动关隘丝毫。关隘虽然砸不破,但是飞火炮却瞬间引燃了城墙上的火油。很快,火油、烈酒混在一处,烧着的干草冒着浓烟,木炭也在一点点的发热。
魏守被熏得满面焦黑:“咳咳,水,咳,水呢!今日储水还有数十桶,快给我搬上来!”
“将军,不行啊!”副将连忙劝道:“我们的饮水今早才从金沙郡运来,下次运水是后天啊!拿士卒的饮水灭火,士卒们喝什么啊!”
魏守怒道:“命都没了,还喝什么水!”
“我派人了两队人去苦水井打水,应该快回来了。”
另一副将突然来报,魏守才算安静下来。
“报!军械库着火了,士卒们在用饮水救火!”
“轰!”
传令兵刚刚说完,军械库方向一团火球升天,震得整个关隘都在摇晃。镇南关作为千古雄关,军械库里的存货自然不少。魏守为了抵御明丽帝国,军械库内存放的火油、火药、檑木足够他们支撑半年之久,而今,皆化作一团烟火。
“呼!”
“将军小心!”
一颗被炸飞的檑木在空中打着旋砸向城楼。
“轰!”
魏守刚刚站着的地方,一截燃烧着的檑木静静的躺着。檑木下,传令兵被砸成一团肉泥,在烈火的炙烤下,飘出阵阵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