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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章 他眼底的打算

我不是随便的人 红九 4174 2024-10-21 10:50

  第四九章他眼底的打算

   听着倪丽丽三个字,郑颖有点耳熟也有点懵逼:“谁?”

   导演一脸“你真烦人这都不知道”的表情翻白眼:“就是倪裳!”

   郑颖拖长声:“哦——”她的长声戛然而止,同时五官的感情|色彩开始放飞出八卦的意蕴,她挤眉弄眼地问,“豆哥,你说他们俩过去是不是有过一腿?”

   导演看郑颖的表情有种莫可名状的诡异:“你是希望他们拐过一腿好呢,还是谁的腿就归谁的跨骨头管彼此不相干的好?”

   郑颖眼神放空了一下又聚焦:“我从小就希望世界和平,但我说了不算,前两年美国到底还是找茬打了伊拉克,唉。”她看着导演,诚恳地说,“所以豆哥,他们的腿是交叉还是平行,这和我希望不希望的,没有一根腿毛的关系呀!”

   她就是个吃瓜群众,只吃瓜有点无聊,所以想一边吃一边听点八卦而已。

   导演眼一瞪:“破嘴咋这么能吧吧,我说一句你怼十句!”他忽然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郑颖一番。

   她今天穿的是件水墨色旗袍,墨色从领口盘扣处向外淡淡晕开,晕出一气呵成的白底墨韵。旗袍下摆处有几支红梅料峭盛开,把素色的底子一下晕染得活泼鲜明起来。

   这素雅中暗藏明艳的旗袍很挑人,肤色不亮,非把它穿得晦暗老土起来;身材不出众,套上它准像套了口粘了灰的面口袋。

   偏偏郑颖穿上它,既不晦暗老土,也不像脏面口袋——相反她趁得山水梅花更加素雅,而山水梅花也把她衬托得明丽脱俗。

   看着她,导演左拳击右掌:“走,我带你到小屋砸场子去!”

   郑颖双眼贼兮兮一亮:“我用不用先去换件带裆的行头?”

   真打起来,毕竟穿着带裆的更容易飞腿踹。

   导演摇头,语重心长:“郑颖啊,你身上挤出点女人味儿不容易,以后穿着旗袍的时候憋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开完嘲讽技能,他告诉郑颖,“走,瞧瞧你友谊哥去,倪丽丽来的时候跩得二五八万的,跟老余欠她八辈子钱似的,再不去瞅瞅,我怕你友谊哥的骨头都被她啃光了!”

   郑颖表示既然来者这么凶猛,那她坚持去换条带裆的裤子,这样一言不合打起来的时候,进可攻、攻可踹,退可跑、跑得快。

   导演懒得和她继续啰嗦,拖着她就往小屋开拔。

   “换个屁!你是没看见刚才倪丽丽跩得那样,好像天底下她最好看似的,当初土掉渣的时候好像我没见过似的!你这身正好,看着低调但处处透着心机美,正好给她瞅两眼去,灭灭她那股她天下第一无敌美的嚣张气焰!”

   郑颖:“……”

   她多少有点懵逼。这叫的是哪门子的劲呢……

   她和导演身后不远处,站着沈一帆和吴宇。

   吴宇问沈一帆:“小少爷,跟上去吗?”

   沈一帆没有回答他。吴宇扭头看了看他,顿时痛心疾首:“小少爷!!!是,我承认,她今天这身旗袍比昨天那身还漂亮,可您能控制一下自己吗?!”您嘴角就要流涎了啊喂!

   沈一帆收了收眼神,淡淡地说:“你刚才问我什么?”

   吴宇:“您能控制一下您自己吗?!”

   沈一帆:“这句前面那句。”

   吴宇怔了怔,说:“是,‘跟上去吗?’,这句?”

   沈一帆果断一点头:“跟。”说完率先迈出脚步去。

   吴宇站在他一步之遥的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少爷你要好好的啊,可千万不要被郑小红勾引出逗逼气质啊!

   ★★★★★

   小屋里,余友谊和倪裳坐在会客桌两端。

   进屋几分钟了,倪裳除了冷着脸盯着余友谊看,一句话也不说。

   她面容娇美精致,眼角没有半条细纹。余友谊想了下,他三十一了,那么她也该有三十岁了。三十岁的她,颜值没有丝毫倒退,反而比二十出头懵懂无知时多了几分明媚冷艳的世故美。

   余友谊淡淡地笑了。

   “恭喜你,又得了座国际奖杯。”

   倪裳眉间一动,也笑了,笑得有点嘲讽,有点风凉:“真难得,你还在关心我的动态。”

   余友谊举举手机,大方回应:“也不是特意的,微信刚推送的新闻。”

   他按亮手机屏幕,微信消息里躺着条醒目的新闻标题:倪裳再度斩获国际影后。

   而标题下的内容提要是:倪裳再度封后后,居然推却了对她几次公开表达过好感的国际最帅硬汉名导之邀,而转去出演国内名不见经传的一部电视剧,她此举究竟是为哪般……

   倪裳看着余友谊的手机冷笑一声。

   “我们这么熟,你有问题想问直接问好了,何必还要走套路先恭喜我。”

   余友谊自嘲一笑点点头:“那好,我直接问了,你推却名导之邀跑来拍名不见经传的电视剧,是为哪般呢?”

   倪裳眼帘向下垂了垂,从眼睛的狭缝中看着余友谊:“你真想问的,是这句吗?”

   余友谊笑着摇摇头。

   他想问的确实不是这一句。他想问的是:你来这里,和成墨阳有没有关系?

   但他再张嘴时,出口的问题终究变成了:“我能抽根烟吗?”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倪裳也笑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自己另外又提出一个问题。

   “我看了《灰色爱情》。那件旗袍,”她平静地问,“你让郑颖穿了,为什么?”

   余友谊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轻轻磕。

   ★★★★★

   蔡窦带着郑颖敲门进屋的时候,有点后悔自己就这么闯了山门。

   因为倪裳猛地瞪向他的眼神像把屠龙刀一样朝他劈过来。

   不过好在他还拉着一个垫背的。他把郑颖果断推出来挡刀:“丽丽啊,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师妹,你们友好友好、熟悉熟悉,哈!接下来你们俩的对手戏最多!”

   郑颖被导演一推,差点没站稳,她左摇右摆地找准平衡让自己站定。她找平衡的时候,腰肢摆来摆去,无限婀娜。站定后,她大方一笑对倪裳打招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倪裳本人。她觉得沈一帆之前那句话说得是对的,倪裳本人绝对比屏幕上更漂亮。

   只是这个漂亮得很的人对自己不是很放在眼里的样子。

   倪裳没有回应郑颖的招呼。她看着郑颖,眼底氤氲起越来越清冷的轻烟薄雾。她看向郑颖的眼神朦胧而冷淡。

   余友谊顺着她的眼神回头看了郑颖一下。看到她今天的妆容扮相后,他的眼神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涣散。他转回身来。

   倪裳目不转睛地看清他所有反应。

   她站了起来。

   郑颖这才看到,原来倪裳也穿着一件旗袍。

   倪裳举步轻移,绕过桌子走到余友谊身边。只几步路,她轻描淡写间走得风情无限。

   郑颖忍不住咂舌。

   她由衷觉得倪裳真是厉害,释放起女人味儿来,跟呼吸眨眼一样说来就来,短短几步,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踩碎了一包催|情|药一样,激起一团媚人烟雾,每一步迈开来,她的胸胯腰臀腿,无一处不撩人。

   郑颖色|眯眯而毫不自知地,看着倪裳走到余友谊身旁,从余友谊手里抽走他一直把玩的那只烟,用手指夹着递到她自己嘴里。

   她手上涂着好看的指甲油,指间夹着烟,性感无比。她夹着烟叼在嘴里,扬着下巴问郑颖:“小姑娘,有火吗?”

   郑颖抬手朝余友谊一指:“你旁边那个小伙儿,他有!”

   倪裳嗤地一声笑出来。

   “你来给我点。”

   郑颖还没来得及动,余友谊站了起来。

   他把烟从倪裳嘴里抽走:“女人少抽烟。”

   他拎着那根烟转身就往外走。

   越过郑颖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她的脖颈子,提溜着她往门口走:“等会不是有戏吗,不背台词到处瞎嘚瑟什么玩意?!”郑颖咿咿呀呀地求饶求松手,穿着美美的旗袍脚下摩擦摩擦,摩擦出了狼狈的脚步。

   路过导演,余友谊对他怒目而视:“蔡豆豆,你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特么跟你换猫!”

   导演吓得面无血色:“不要!你的猫太丑了!”

   余友谊没理他,拎着郑颖径直走出门外。

   出了门,他向旁边瞟都没瞟,就把郑颖往旁边一推,准确无误地把她推到了一堵人墙上。

   “我放弃你了,让你哥好好管管你吧!”

   余友谊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郑颖懒洋洋地靠在沈一帆身上耍赖:“我脚崴了,现在站不起来,你得让我缓缓!”她是冲着吴宇说的。

   吴宇要过来把她从沈一帆身上剥离。

   沈一帆护着郑颖转了个身,用后背无情冷酷阻断了吴宇。

   郑颖闷笑,越过沈一帆肩头看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吴宇。

   蓦地她看到倪裳从小屋里走了出来。她倚在门前,风情万种地看向前方。忽然她看到倪裳表情一变,仿佛什么期望意外落空了,她从笃定从容一瞬变得寒心愤恨。

   倪裳冷冷的视线忽然调转到郑颖脸上。那视线冻得郑颖直想打哆嗦。

   她抬头问沈一帆:“刚刚友谊哥做了什么事吗?”

   沈一帆低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她。

   郑颖差点迷失在沈一帆的凝视中。

   周围空气仿佛开始变成粉色。

   吴宇看不下去他们你望我我望你、互望中沈一帆的呼吸变湍急。他冲上来像剥脏被罩一样嫌弃地把郑颖从沈一帆胸前剥开。

   青天白日快要意乱情迷的郑颖和沈一帆双双找回了理智。

   沈一帆轻咳了一声,回答郑颖之前的那个问题:“友谊哥刚刚向路边的垃圾桶里随手抛了一只烟。”

   恍然大悟的一个“哦”字,瞬间在郑颖脑海里呈烟花状散开。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她喷哥没有抽掉那只烟,没有达成和她师姐间接接吻的行为,她师姐由此不乐意了。

   所以他们之间……

   郑颖正胡思乱想着,头顶挨了沈一帆一记轻拍。

   “别乱琢磨,也别乱点鸳鸯谱,”沈一帆唤回出神的郑颖,看着她,轻声地说,“友谊哥应该另有喜欢的人。”

   郑颖惊呆了。一刹间她有好几个问题想问:

   ——你怎么知道我要乱点鸳鸯谱?!

   ——你怎么知道友谊哥另有心上人?!

   ——卧槽那人是谁?!

   但郑颖一个问题也没有问。因为她从沈一帆的眼底看到了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感到惊慌的神色。

   那神色当时她不是很懂,只是觉得看了心很慌。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神色里所包含的蕴意是一种打算。那打算是,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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